【脫下白袍之後】
沒想到才脫下這身白袍一個禮拜的時間,我已經體驗到「換個身分,世界大不同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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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我還是一位臨床心理師時,我只需要接觸走進諮商室的人。
也因為這樣的角色關係,我面對的都是前來尋求幫助的人,一個「帶著困擾的人」。
因此嚴格來說,只要我能協助這個人解決他的困擾,那麼「他在他的生活中是一個怎麼樣的人?」似乎就顯得不是那麼重要了。
(當然,這種看事情的角度,在我接觸到「敘事治療」的觀點後已慢慢轉換。)
但不管怎麼樣,只要我出現在醫院、身穿白袍,在醫病關係中,我就是代表著「專業」,而出現在我面前的,是「病人」,無論這個人背後有著多豐富精采的故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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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正因如此,當失去白袍的加持後,我突然覺得好赤裸。
這感覺在我穿著便服徘徊在診間外,等待醫生看診空檔拜訪的時候尤其明顯。
有那麼一刻,我發現我什麼都不是,我發現,我這十多年來,用學歷跟書本堆疊出來的「身分」就這樣消失了。
我這才明白:
🤔當我打定主意要脫下白袍,換上業務西裝時,我看世界的角度、世界對待我的方式,就完全不一樣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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現在的我,更像是潛伏在真實社會中的心理學家---一個沒有文憑、執照、社會既定印象當靠山的心理學家。
哪怕是一個眼神或語句中的停頓,都在在提醒著我:我只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人,跟所有與我擦身而過的人都一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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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老實話,我還不太習慣。
但也確實可以感受到,我看待眼前的每一個人的觀點和態度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。
現在的我知道,眼前這位衣衫不整一口台灣國語的阿伯,可能是個白手起家的老闆;看似守財奴、工作狂的上班族,也許肩上扛著你無法想像的家計;外表光鮮亮麗的貴婦,或許做起事來比誰都更能攻苦食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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👩⚕️脫下白袍之後的第一堂課,我試著走下權力的階梯,學習用更平等的角度看待每一個人。
我發覺必須放掉許多心底既定的框架,才有辦法更貼近一個完整的人。
我也漸漸體會到,要彎得下腰,才能拾起稻穗。
#不穿白袍改穿西裝的心理學家
#走跳少年的業務人生